助理嗫嚅，颤颤巍巍的说：
“肖先生，柳总让您去给顾青衫道歉！才让我们把你放出去的！”
“好，我亲自去给她道歉，这样可以吗？”
我流着眼泪，脱下了上衣，看着我浑身上下被猴子抓的血痕，被老虎拍的血痕，触目惊心，我已经虚弱的不行了，差点摔倒，可是保安想扶着我，却被我给拒绝了。
我用上衣把岳母的头骨给裹起来，一步一个脚印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。
我和柳如烟认识，是在一次酒会，她看我长得帅气，而我看中的是她的美貌，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，这话不假，可是后来那么多年的相处下来，我和她的感情是真的。
我知道她有个白月光，她接受我也是因为白月光顾青衫出国了。
我们快要有个宝宝了，我多希望我们能这样一直幸福下去。
可是顾青衫回国了，我和岳母过生日的那天，柳如烟接了个电话，看她脸色变了我就问她是什么事情。
可是她颤巍巍的说没什么。
按理说平时有什么难搞的客户，或者难搞的项目，她都会告诉我和岳母的，可是这一次，她却什么都没说，直接让司机送她去了机场。
我不明所以，一直到助理告诉我，我才知道，是顾青衫回国了。
我本以为过去这么多年了，顾青衫这个白月光的杀伤力不会有多强。
可是直到每次我和她结婚纪念日，我和她的约会，都被顾青衫一个电话喊走，我才意识到不妙。
我抓住了岳母这根稻草，我想着毕竟是柳如烟的妈，她不可能让柳如烟犯错。
可没想到柳如烟会恋爱脑到这个地步，甚至就连岳母的六十大寿，她都没有来，后来在助理的朋友圈里，我才看到顾青衫的事情。原来那天只不过是顾青衫的小指甲盖掉了，出了点血。
顾青衫哭哭唧唧的把柳如烟叫去了，毁了岳母的六十大寿，我陪着岳母全程走过大寿，她拉着我的手说一个女婿半个儿，她把我当儿子看待。
可是如今，我却只能抱着她的头骨，在漫天大雨倾盆下，倾听她灵魂的声音。
妈，你就这么去了！
妈，你看不到我和柳如烟的幸福了。
妈，你在虎口之下的那最后一句话，我听清楚了，你让我放手，你不怪我！
你说柳如烟配不上我。我听清楚了。
我带着岳母的尸骨，还有零零散散的岳母衣物，给岳母立了个衣冠冢，我本来想让岳母入土为安，可是，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。
这几天，柳如烟等不到我的道歉，她急了，给我打电话，问我：
“肖青，你到底死哪去了，我让助理放你出去，不是让你到处去玩的！”
“青衫被你害得发高烧差点去世，你必须给他道歉！”
“我知道你这几天受了苦，我可以允许，不让你跪下道歉，你就公开给顾青衫道歉，就可以了。”
我听了这话，哈哈真好笑啊，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，感谢她不用让我跪下道歉呢？
我问道，
“哦，如烟，那你的意思是，我要在公司，公开给顾青衫道歉？是吗？”
柳如烟哼了一声说道：
“那不然呢，你给青衫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，让他受了这么大的折磨，他都差点死在你手上，你给道个歉，已经很便宜你了！”
我听到电话那头，顾青衫又开始了：
“如烟姐，没必要，我的伤口都快愈合了，你这样强迫肖哥，他会生气的！”
柳如烟柔声道：
“青衫，你就是太善良了，不行，这件事我会给你做主，你放心吧，他不道歉。。我甚至可以跟他离婚！”
“他很爱我，不会不按我的要求去做的！”
“离婚？”我笑了，挂了电话后，我去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，然后去把岳母的事情给办理了一下，就差火花证明那些了，但是有个事情我还没办完，火花证明还不能去开。
一直到第三天，柳如烟公司的年度宴会，邀请了各界名流来参加年会，柳如烟给我发了个消息，意思是让我在那给顾青衫道歉，以告慰他的伤势，并且还向各界名流宣布顾青衫即将担任柳氏公司的副总。
我把箱子装好，寄了个快递，让他准时送到宴会厅里面去。
而我，则是提前一瘸一拐的赶往了宴会厅里。
到了宴会厅的时候，我穿的是她为我买的高定西装，没有漏出破绽，我脚虽然瘸了，但只要站立不动，她还看不到什么。
只是看到我来了以后，她对着我点点头，眼里有些许的安慰。
似乎是在说，你终于懂事了一样。
而顾青衫看到我的眼睛后，眼神里漏出了一丝阴狠，他趁着柳如烟去跟几个客户商谈的时候，他溜到了我这边。
我正在自助区吃点东西，他笑呵呵的过来：
“肖哥，饿坏了吧，在猴山里吃猴子粪便的滋味不好受吧？”
“有这机会赶紧多吃点，不然的话啊，等会儿你道歉的时候，脸都没了，柳氏公司副总的身份，你就没脸继续担任了，你只能让出来了，不是吗？”
我看了他一眼，他昂起头来，很得意的样子。
我看着他问道，
“你是故意的？我在猴山吃粪便，你能看到？”
他笑眯眯的说，“那当然了，那里的人，都被我买通了，如烟姐，也不知道这个事，我用她的钱，买通了那里的保安，还把虎笼的笼子给敲开了一个洞，怎么样啊，滋味不好受吧？”
“你！！”我怒不可遏，原来，不是有人疏忽忘了检修漏洞，而是这个兔崽子故意的。
“你知道不知道，你害死了什么人，你看看我，你看看我的腿，我的手臂！！”
他狠狠地抠住我的肩膀，按在我伤口的位置上，笑得可怖：
“那怎么了？谁让你不肯离开如烟姐，就你这样的，你配得上柳如烟吗？”
“再说了，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，你觉得你好意思继续担任副总吗，你配吗？”
我另一只手，反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，怒道，
“我不要紧，可是，你知道不知道，你害死了柳如烟的亲妈！！我的岳母！！”
他笑着，接过了我手里的葡萄酒，狠狠饮了下去：
“肖哥，无毒不丈夫，那个死老太婆，终究会成为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，有她在，她就一直支持你，不会让如烟回到我身边。”
“所以也是你故意的？”我狠狠地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两拳。
不知道怎么的，我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，他直接倒了下去，甚至刚刚的葡萄酒的酒杯，也直接碎在了地上，他用手按在上面，手心里全是血。
而就在这个时候，柳如烟的声音传来。
“肖青！！你在干什么！！”
柳如烟带着保安人员，带着公司其他人员来了，看到这一幕，看到顾青衫手心里全是血，看到他脸上都是葡萄酒，甚至不少人肯定看到了我刚刚给他两拳那一幕。
顾青衫，真是好手段啊。
“我让你给他道歉，你还没道歉，就开始动手打青衫？”
柳如烟怒了。
“如烟姐，这不能怪肖哥，不是肖哥的错，是我刚刚拿葡萄酒没拿稳而已，不是肖哥的问题，是我笨手笨脚的。”
说着，顾青衫居然流出眼泪来了，戏精附体了。
“呵呵，你信他？”我冷冷的看着柳如烟问道。
“我不信他，我只是信我看到的。”柳如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，
“给我按住他，把他给我扔出去！！”
“你不是让我道歉吗，我出去了，怎么道歉？”我看着柳如烟，漏出我的断臂，漏出我的腿，漏出我身上的抓痕。
“你。。。”
柳如烟看到我身上的伤痕，看到我森森的白骨，看到我的伤势，脸色变了：
“你这是怎么搞的？”
“这不是拜你所赐？”我狞笑一声，“柳如烟这都是你把我关进猴山里，才造成这样的啊。”
“呵呵，你让我道歉，好啊，我安排好了，我今天肯定给顾青衫道歉！”
我之前联系好的公司里的好兄弟，帮我在后台，把大屏幕给播放了出来，是刚刚顾青衫打我时的录音。
“肖青，我劝你早点离开柳如烟，否则，你也得死”
“我告诉你，这一切都是我算计好的，那个死老太婆，就是该死，少了她，我才能追回柳如烟！！”
“她死了好啊！”
“……”
这一句一句的录音，被大屏幕给播放了出来，顾青衫脸色变了，他要冲向后台，停止播放，可是我已经拉住了他：
“没用了，已经这样了，我这里还有备份，你删了也没用。”
“你阴我？你阴我，你这个***！！我已经距离成功，只差一步了！！”
他没想到，我从进来这个宴会起，就已经录了音。
顾青衫整个人瞬间变了脸色，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绿茶哭唧唧的样子。
他看着柳如烟，颤巍巍的说道：
“如烟姐，我只是，我只是因为很爱你，我不得已的！！”
“如烟，我回国后知道你结婚了，我就。。。”
啪！！
狠狠地一个巴掌，柳如烟打在了他的脸上，柳如烟也哭了：
“所以我妈，真的死了？”
柳如烟看向了助理，助理点点头：
“柳总，肖先生说的都是真的，我提醒过您，可是您说，不要管他说的话。”
“我妈呢？”柳如烟看向了我，“我妈呢？你的手?也真的废了？”
她眼泪不停地流，过来拉我，可是发现我的手臂没了，我的腿也瘸了，整个人都废了。
我 狠狠地打开了她的手，推开了她的拥抱。
我冷冷的说，“我嫌你脏，走开些，马上，***就来了。”
“美美外送来了！”
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外卖员，送来了快递。
快递打开的那一刹那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一个骷髅头，可是我却指着骷髅头说道：
“看到没，柳如烟，在眉心的位置，是不是有一道刀痕？这就是***的头骨，这刀痕，是你小时候，她为了保护你，被菜刀劈的，你还记不记得？”
“不，不！！”
她看着骷髅，脸上漏出了恐惧，然后，就是不可置信，然后，就是泪流满面。
“不，不！！不可能！！”
“我妈不可能死！！”
“哼，她就是***！***当年小时候为了救你，被劈了一刀，你别骗自己了。***是被你和顾青衫害死的！！”
我冷冷的道，“录音，你也听到了，你的白月光，是怎么害我的，是怎么害***死的！你听到了？”
噗通一声。
柳如烟跪下了，她不停地拉着我的裤腿，求我不要走。
“肖青，你不要走，我会治好你的腿，你的手，我会把妈安葬在最好的风水地，求你不要离开我。”
我挥挥衣袖，一瘸一拐的，在柳氏公司两百多号人的瞩目下，就这么走了。
而柳如烟不停的喊助理拦着我，可是助理已经没脸拦着我了。
我抱着岳母的骷髅，去了火化场，拿到骨灰后，我抱着岳母的骨灰，扬在了大海里。
我面朝大海，泪流满面。
“妈，一路，走好。”
“愿你下辈子，再也不要有这样的女儿。”
这段时间，柳如烟一直在打我电话，联系我，我都拉黑了，她就换号码，我索性把号码都给注销了。
短信和电话无非就是要道歉，要挽回，要补偿，可是岳母已经死了，我的心也死了。
三个月后，我有了新的工作，在新的城市，新的环境，偶然间一个朋友跟我透露了柳如烟的近况，说她自从出了这个事后，柳氏公司一落千丈，很多合作伙伴以前是看在我的份儿上，才会跟柳家合作，可是我走了，柳如烟还是这样的德行，被媒体曝光，她的名声也拉低了柳氏的股价。
副总顾青衫涉嫌***我岳母的事，警察也在找他，可是他躲起来了，他在一个夜晚去找柳如烟，柳如烟把他骗进了家里，两个人厮打了起来。
柳如烟不小心捅死了他，可是听人说，顾青衫是故意死在她手里的，听说他还是很爱柳如烟，否则以她一个女人的身手，怎么也杀不掉男人。
顾青衫死后，柳如烟被调查，入狱后不到一个月，受不了狱中的生活，被关禁闭的时候，她偷偷用囚服上吊死了。
我和柳如烟共同的朋友，问我，有没有后悔拒绝了柳如烟最后的挽留？也许我挽留她，她还不会上吊。
我摇了摇头，跟他说，
“这人世间的种种，都是一种命数，她做错了一件事，就要承担这件事的代价。”
“不是每一句对不起，都会迎来回应的没关系。”
她选择顾青衫的那一刻起，就注定了她和我不再有交集。
而我的生命中，也再也没有了当年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