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持觞书生再也忍不住,打断了他的马屁:“皇后娘娘早就被立为贵妃了,只是碍于父亲对她的孝心,一直没有嫁给承明的皇子。这件事情发生后,皇上为了保住与承明太子私交的当今,不让他成为傀儡,不让他成为朝不保夕的傀儡,所以才夺了苏氏历代所持的帝王之刀,将那些在御街作威作福的权贵杀了个精光,替皇帝扫清了道路。”

“朝堂上的文官都是苏门出身,原本在幽州之前,与苏氏关系匪浅的严家,在大家的帮助下,终于在汴都平息了一场差点爆发的叛乱,太傅为家族做出了妥协,这才让皇帝登上了帝位。”

许澹叹息一声:“我一个北方莽夫,只是听说过公主的美德,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勇气,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羞愧。”

那名青年官员赶紧道:“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,皇上继位时,还没有成年,所以需要政事殿来辅佐,只是太傅执掌朝政,大家都担心他的权势,所以要让太后娘娘坐上这个位置,但他的生母身份低微,也做不到。”

“这场争执持续了半个多月,群臣们终于达成共识,要求皇后与太傅联手辅佐,这场纷争总算是平息了下来。”

持觞书生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才二十多岁,就能辅佐朝政,这是前无古人的事情,一开始也有人质疑,但你不但压制了国师的势力,还帮陛下平定了水患,还派了我晏家前往北幽平定边疆,为人正直,从不贪恋权势,贤德可嘉。”

许澹道:“夫人除了家学渊源,还有名师指点,与承明殿下从小一起成长。太子十二岁被封为太子,也没有受到任何非议,这样的人才,居然会死在一群乌合之众的手里,实在是……”

那名青年官员难得地没有训斥他,而是叹了口气:“靖和年间,三年春天,大雪封山,百花凋零,今年终于放晴,看来陛下已经死了。”

三人正说着话,就听着***说着,皇上和太傅到了,点红的人都站了起来,躬身行礼。

“陛下安泰。”

昭帝宋澜已经十九岁,比起刚继位时要高出一截,他和宰辅玉秋真并肩而立,随手一挥,便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,自有一股威严。

许澹行了一礼,又坐下,悄悄望向小昭帝,只见他正与身边的大臣有说有笑,“懦弱”、“卑微”、惶恐等传言,似乎从未在他脸上表现出来。

但就是这样一对针锋相对的君臣,在外人看来,却没有半点剑拔弩张的味道。

宋澜落座后,看了一眼还空荡荡的女皇之位,回头关心地问:“太傅最近身体可好?”

玉秋神色一松,恭敬道:“多谢皇上关心,微臣一切安好。”

说到这里,他又问了一句:“听说陛下从北方回来了一名故人。”

宋澜一边摆弄着玉佩,一边道:“白,这种小事,你不用担心,我不管把人从哪弄回来,都要靠你。”

玉秋实道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怕皇上这么做,会惹人诟病。”

宋澜微笑道:“不用担心,去年科举之时,此人虽然还没到,但他的《伤知论》已经在京中流传了很长时间,我也想与他见上一面,他的官位已经确定了,但还没有正式的公文。我自幼孤苦,难得有个知心朋友,和他一见如故,心血来潮,就让他跟皇上一起进京去了。我本以为这件事有些不妥,但也没有什么大错,闹上几天也就过去了。”

玉秋实道:“不过我也听闻,这位大人是——”

他话还没说完,就有宫女来报,玉秋实朝宋澜使了个眼神,立刻站起来,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。

雨落一进门,就见到了站在远处迎接她的宋岚。

她认识宋澜时只有九岁半,而宋澜却是她的弟弟,两人相熟,每次见面都要向她招手,一副孩子气的模样。现在他的地位很高,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,于是派了几个***出来迎接,以示两人的关系。

就是不知道,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,有多少是假的。

雨落抱着双臂,对着皇上轻轻鞠了一躬,一旁的余秋芳也跟着跪下,磕了个头:“参见陛下。”

“免礼。”

“臣拜谢。”

宋澜今天穿着一身土电影的袍子,按理说应该是大红或者金紫色的,但他不喜欢这种颜色,所以用的是罕见的淡金色,这并不违反规矩。

长袍上系着一条用犀牛金玉环系腰带系着的宽松腰带,头上的头发用一根乌黑的玉簪扎成了一个发髻,严肃的表情让他原本稚嫩的面容多了几分凝重。

人群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,都在赞叹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恩爱,雨落牵着宋澜的手坐在了他的右手边。

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天气,可他们的手却像是冰块一样,没有一丝温度。

雨落下意识地无视了他的手掌,宋澜则紧紧握着她的手掌,轻声道:“阿姐,你的手怎么那么凉?你身体好了,本就不应该这么累,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?”

“虽然已经开春了,但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的,”雨落摇了摇头,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,说道,“过了大年三十,我就很难见到太傅了,我听说随云很想你,今天一定要找个机会,让你和你爹好好聚一聚。”

雨落说的这个人,就是宋澜立后一年进宫的于秋石的幺女玉随云。

宋澜后宫寥落,如今只有玉随云一个贵妃,还有一个是太后册封的“昭仪”。

玉随云是玉秋实的女儿,和雨落向来不和,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,现在雨落这么一说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挑战宰相大人。

宋澜看了玉秋实一眼,见玉秋实笑眯眯地说了一句“多谢娘娘”,她这才松了一口气,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人。

雨落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表演。

她以前是个瞎子又聋又瞎的,对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毫不知情,只道宋澜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,慑于他的威势,不得不低声下气。

知道这一点后,她忽然意识到,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是做给世人的,也是做给自己看的,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,她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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