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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来昨晚伺候张总伺候得很开心,到现在才舍得回来。」

我沉默,甚至怀疑周朔是不是眼瞎,我浑身泥泞的样子,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昨天与人春宵一度?

周朔浑身散发着低气压。

忽然一把钳住我的脖子,将我按在墙壁上,目光狠戾:「苏筝,你有没有后悔过欺负小意?」

「你这种女人应该识相地早点***才对!」

见他仍自顾自说着这些蠢话,我的心底一片死寂,扬起大大的笑容:

「不后悔,我后悔的是当时没有弄死她!也后悔认识你。」

「周朔,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?」

整夜的冷风挟裹让我发起了高烧,在昏迷前,我看到周朔惊慌失措的眼。

原来他的心还愿意为我停留吗?

那什么他会没有经过求证,就轻易相信柳意的一面之词?

我从未霸凌过柳意,恰恰相反,我才是受害者。

可周朔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?

我们在大一相识相恋,共同走过了六年的风雨,却抵不过他小青梅的一滴眼泪。

再度睁开眼,是在周家的私人医院,病房里没有周朔,我松口气,趁着没人便拔了针管偷偷去见我妹妹。

妹妹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,似乎是一个美好的梦境。

医生说她已经逐渐能够感知外界,也许随时就能醒来。

我坐在她床边,握着她的手,眼前一片模糊。

我亲爱的妹妹终于一点点好起来了。

「苏筝,不好好躺着乱跑什么?」

周朔走进来一把拽起我,语气别扭又生硬,

「你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?」

我的目光依恋地跟随着妹妹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,对周朔的关心恍若未闻。

「阿朔,你怎么在医院,生病了吗?」

脆生生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,

「呀?苏……苏小姐也在?」

见我回头看她,柳意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猫,楚楚可怜地盯着我,

「苏小姐,这小猫是阿朔送给我的,能不能拜托不要伤害它?」

我一头雾水,但这是柳意的惯用伎俩。

不等我接话,她自顾自地落泪:「高中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我的猫,不知道我的乖乖怎么你了,你狠心到把它的皮剥了,血淋淋塞到我的包里。」

「这些……苏小姐都忘了吗?苏小姐也会忘记受害者吗?」

「你胡说什么?这根本没有的事!」

我只觉得荒谬至极,高中时被霸凌的是我,后来我甚至为了逃避她们这群恶魔而转学。

还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,创伤后应激障碍让我忘记了那段经历中的很多细节。

但我清楚记得,我绝对不是霸凌者,我是真正的受害者。

「跪下,磕头道歉。」

周朔的嗓音里夹杂了冰渣,猛推了我肩膀一把。

我踉跄地站到柳意面前,面对面的近距离足以让我看清她眼里的恶意。

「周朔,我说了我没……」

「你还要撒谎!」

周朔忍无可忍地暴喝一声,一脚踹在我的膝窝上。

我猝不及防地「扑通」一声跪在柳意面前。

「你自私虚伪,心肠歹毒,难道小意会空口白牙诬陷你吗?」

「我知道你这种贱女人嘴硬,如果你连你亲妹妹的命也不在乎,大可以继续嘴硬下去!」

周朔语气森然,他向来说到做到,我将下唇咬出鲜血,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。

眼泪是最小的湖泊,喜欢你的人能从里面看到你的委屈,厌恶你的人能从里面获得***。

已经够屈辱了,流泪只会让他们看更多笑话。

「对不起,柳小姐,都是我的错,我向你道歉。」

我麻木地重复磕头动作,直至额头鲜血淋漓。

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,面前的柳意洋洋得意。

我不知道的是,这场闹剧已经被刚刚苏醒的妹妹尽收眼底。

所以她只留下一张纸条,然后就拔掉了氧气管。

她说:「姐姐,是我拖累你,我走后,你去追寻你的自由吧。」

可是,我是因为你才坚持活下来的,你走了,我怎么还有能量来对抗周朔的羞辱呢?

杭城是个沿海城市,我坐在礁石上,双目空洞望着与天相接的海面,似有一把钝刀子在心里搅动。

我的妹妹还那么年轻,我们明明约好要一起去四季如春的小岛上定居。

窃听屏幕亮起,弹出一条新闻:「周式集团掌权人成功求婚青梅。」

我以为我还会难过,可干涸的心早就无法流泪。

于是,我张开双臂,闭眼向后倾倒,坠入茫茫深海之中。

周朔,如你所愿,这回我是真的死了。

周朔盯着消息页面发愣。

小意答应了他的求婚,他应该高兴才对,可为何心脏却一阵阵钝痛。

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,却徒劳无功。

「苏筝,等我和小意完婚,我们就放过彼此。」

这条消息却石沉大海,没有人回复。

「苏筝,你胆子变大了?我不是说过对我的消息你要立刻回复吗?」

「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?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?」

周朔心里莫名生起气来,就在此时一条新闻弹窗引起了他的注意,准确的说是新闻的图片。

是那条他与苏筝的定情手链。

「无名女子失足落海溺死。」

他死死盯着那张模糊的图片,思绪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,如同被一块千年寒冰冻结住。

周朔的手僵硬停在半空,手指微微颤抖,心中涌起了一个想法,新闻上的人难道是苏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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