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凌晨一点。
路边亮着几盏稀疏的灯。
姜停鸢抱着手里的玉瓶左右端详,眉头蹙成一团。
怎么回事?
她明明记得刚才顺手把家里的钥匙给扔进了玉瓶里了,怎么找不到了?
成精了?
将瓶子倒过来抖了抖,依旧没有钥匙的踪迹。
“姜丫头——”
“这么晚才回来啊?”
姜停鸢循声望过去,“李奶奶晚上好。”
“诶,你怀里抱的什么啊?”李奶奶戴上了老花镜。
“青玉橄榄瓶,我姥爷送的,说是玉能招财。”姜停鸢随口回了一句。
李奶奶叹了口气,“超市倒闭的事你别放在心上,奶奶听说那个连锁超市的老板怕你分他客流,所以才找你麻烦的。奶奶烤了点曲奇饼,你拿着吃。”
简单寒暄了几句,李奶奶被孙子叫走了。
怪不得!
她的超市开业总共才三天,各个部门的人都来检查了个遍,总能找出理由让她来停业整顿。
超市是开不下去了,但她囤了那么多的货得处理掉,不知道得亏多少钱!
姜停鸢将玉瓶放在地上,打电话给开锁公司,随手将李奶奶给的曲奇饼放在了瓶子里。
开锁公司的人速度很快,不到十分钟就开了锁。
洗漱完后姜停鸢瘫坐在了沙发上,今天处理了一天超市倒闭的事情,没心情吃晚饭,想着随便吃几口饼干对付一下得了。
她将手伸进橄榄瓶里拿饼干,没想到再次扑了个空。
“我的天......”
真撞鬼了?
姜停鸢不死心的将瓶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,确定里面没有饼干。
一人一瓶僵持五分钟后,姜停鸢拨了电话。
“姥爷,那个青玉橄榄瓶是做什么的?”
“啥瓶子?”老人家略一思考,随后笑着道:“啊…你说那个啊,那是***姥以前是用来装水插花的,玉能生财,水也能生财,就是双倍的财源滚滚呐。”
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感慨,姜停鸢立刻抱着玉瓶到了水龙头下开水。
水流开到了最大,水柱不断流向青玉橄榄瓶,但玉瓶却始终没有装满的迹象。
青玉橄榄瓶瓶腹微微鼓起,形成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状,里面能装多少东西一目了然,但姜停鸢却觉得放了半浴缸的水都没装满玉瓶。
她打断了姥爷的话,“姥爷,这个玉瓶装水......不会漏吗?”
“傻丫头说什么?水即是财,漏水就是漏财,那种东西姥爷能给你吗?”
“创业失败了姥爷知道你难过,没什么大不了的,年轻人谁不失败几次?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,姥爷养着你。”
听语气姥爷似乎略有些不满,但姜停鸢却无暇顾及。
她关掉水龙头,将手伸进玉瓶内。
里面一滴水都没有!
玉瓶成精了!
......
大楚,禺城。
“砰——”
谢元灼一脚踹开了仓库大门,瞬间灰尘满天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身后一胖一瘦两名侍卫瞬间咳嗽不止,一起往后退了几步。
两人是孪生兄弟,都是谢元灼的贴身侍卫,胖的叫常青,瘦的叫常柏。
常青捂住口鼻,“***,仓库里全是金银珠宝,没有粮食,两年前就看过了。”
常柏走在前头,为谢元灼扇灰尘,“连城太守的胃口越来越大了,前日送了整整两箱银锭过去,只换了三车粮食,算下来都得几十两银子一斤了。”
听到这里,谢元灼长眉渐渐拧起,“行商那条线打通了吗?”
谢家祖上是和高祖一起打天下的人,被高祖封为肃亲王,镇守岭南,世代为藩。
岭南原本是富庶之地,只是近些年胡人不断袭击天守关,加之干旱严重,导致三年来颗粒无收,粮仓已经空了。
“还没谈妥,那些行商也不是好相与的,他们不要银子,张口就要什么稀世珍宝。粮食价格几百文一斤,还得咱们自己去取。”常柏言辞间颇有不满。
常青冷哼一声,“都怪皇帝老儿断了补给,前些年咱们收成好的时候收税的人一年得来两茬儿,咱们封地交的粮食是其他地方的三倍有余,现在不过是问他要点粮食度过难关,就三推四阻的!我看那连城太守卖咱们高价粮也是他授意的,就为了让咱们饿不死!”
“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下雨了,咱们不仅缺粮还缺水,天守关外的胡人最近几日动作越发频繁,再这么下去,咱们不是渴死饿死就是被胡人杀死。”常柏满面愁容。
常青咬牙切齿,“***,干脆咱们打回去算了!把那皇帝老儿拉下马,总比在这里等死强!”
两人目光聚焦在谢元灼身上,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可出去点兵。
“天守关,不能退!”谢元灼的声音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。
天守关是禺城的一道天然屏障,易守难攻。
一旦谢家军撤离天守关,胡人势必会长驱直入,直捣黄龙。届时他们一边要对付朝廷的兵马,另
一边还要抵抗胡人。
腹背受敌,两面夹击,还没有粮草补给,不过几日数十万兵马就会被击溃。
“那怎么办?”常青吐了一口气。
谢元灼在仓库里扫视了一圈,问,“行商想要什么样的稀世珍宝?”
常柏解释,“要外边儿没有的,商人的身份买不到的那种。”
既如此,那一定是得贡品、官窑瓷器、内务府制造的东西为佳。
“***,行商说了东西得咱们自己去运,江对面可都是皇帝老儿的地盘,万一那连城太守知道了,保不齐咱们得钱粮尽失啊!”常青有些担忧。
谢元灼深谙这个道理,“事到如今,只有赌一把了。”
下午他刚从城外回来,百姓们已经开始吃草根、树皮和白土泥了。
还有一些百姓带着银子和妻儿老小准备泅渡过江去对面连城。
谢元灼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,毕竟谁不想活下去?
一只成色上佳的青玉橄榄瓶映入眼帘,谢元灼将东西拿起来打量了一下。
“***,这玉瓶可是先王妃的嫁妆。”
谢元灼斜乜了他一眼,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,“救命要紧。”
他轻轻晃动了两下,玉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。
谢元灼将玉瓶倒过来,一串形状奇特的钥匙掉了出来,还有几块干馍。
“乖乖!吃的!这是先王妃显灵了吗?”
常青蹲下身去,望着黑黢黢的玉瓶口,“但这东西可真稀奇…见都没见过,是咋搞瓶子里头的啊?”
他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。
“让我看看这玩意儿——啊——”
一股水柱喷涌而出,顶着常青的脑门将他撞出了老远!
水花四溅!
几人面面相觑,看傻了眼。
常青反复吞咽两次,“我嘞个乖乖,先王妃真显灵了?”